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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听《论语》

精彩解读

【原文】

颜渊死，颜路（1）请子之车以为之椁（2）。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3）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4），不可徒行也。”

【译文】

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把车马卖掉，给颜渊置办一副椁。孔子说：“不管有才能还是没有才能，都是自己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是有棺而无椁。我之所以没有卖掉车马徒步而替他置办椁，是因为我曾经做过大夫，按照礼制不可以徒步而行啊。”

【评析】

本章夫子拒绝卖掉车马给颜渊置办棺椁，表现出其深谙弟子本心并恪守周礼的原则。颜路的境界距离颜回很远，但作为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夫子不忍苛责他。

（1）颜路，即颜无繇，字路，与儿子颜渊一起同为孔门弟子，只比夫子小6岁。

（2）椁，又称外棺。古人厚葬时用两重棺椁，内为棺，外为椁。

（3）鲤，指夫子唯一的儿子孔鲤，字伯鱼，公元前483年先于夫子而亡，时年50岁。

（4）从大夫之后，这是自谦之辞，表示忝列于大夫的行列。

颜渊的去世，对夫子的打击非常大。但当他的父亲颜路为厚葬儿子，请求夫子卖掉象征大夫身份的车马时，夫子断然予以拒绝。这样的一幕在一般人看来，会觉得夫子刻板、迂腐，甚而有些不近人情，但真相并非如此。首先，颜渊家境贫寒，棺椁的使用已经超出了身份与家庭限制。《礼记·檀弓上》记载，子游询问丧葬时需配备什么器具。夫子说：“称家之有亡。”办理丧事的奢俭薄厚应依据自家情况量力而行。从这个角度讲，颜渊不宜厚葬。其次，夫子有大夫的身份，依礼不能去车马，这是他遵从周礼的表现。《左传·成公二年》援引夫子的话说：“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唯独车马和爵位不能随便借与他人，因为这是身份的象征。第三，夫子是真正心怀弟子、了解弟子、体察弟子的人。颜渊一生安贫乐道，不慕富贵荣华，与夫子一道“克己复礼”，德厚流光，生前如此，死后亦然。夫子深知颜路提出的厚葬一事，绝非颜渊本意，甚而是对他终生砥节砺行的公然违背，故而不允。

（第26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