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赵改玲

一直以来，孔子都是温文尔雅、谦卑礼让的君子形象，他上润庙堂，下沐闾里，堪称儒家之冠冕，士人之襟袖。鲜为人知的是，孔子不仅博学多识，而且武力超群，尤其在军事领域才能出众。我市《论语》专家李乐观从三个方面来说明。

文武兼备，武功卓著

先秦教育的特点是“六艺之学”，即礼、乐、射、御、书、数。这里的射（射箭）、御（驾车）等课程都属于军事武力的范畴，这也决定了孔门培养的均为文武兼备的通识人才。而作为老师的孔子，继承了他父亲叔梁纥骁勇善战的血统，身高九尺六寸，力能扛鼎。《吕氏春秋·慎大览》记载：“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孔子的力气能够托起千斤重的城门，却不愿以武力被世人知晓。除了膂力过人，孔子的武功也甚是了得。据《中华野史》记载，孔门中性情粗野、好勇斗力的子路，刚开始看不起文绉绉的孔子，甚而将“陵暴孔子”，拔出佩剑想要一较高下。孔子欣然应允，只一招就制服了子路，让他心服口服。接着通过“设礼稍诱”，让子路逐渐脱胎野蛮，遵循于礼乐规范，最终成长为道德高尚的君子。

孔子的武力值到底有多强？《论语·子罕》篇进行了表述。有个叫达巷的地方，这里的人都听说过孔子的大名，却不知道孔子最擅长什么。孔子听后对弟子们说：“我到底擅长哪个方面？是驾车呢？还是射箭呢？我还是选择驾车吧。”（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由此可见，孔子是在多方面富有建树的，以至于人们不知道他是因为哪个特长而声名显赫的。孔子很谦虚，要说他是“六艺”皆娴，尤精“礼乐”，但偏偏说自己最精通的是驾车，以至于周游列国期间，已近暮年的孔子经常执辔而坐，为弟子们驱车。不是弟子们不会驾车，冉有、子贡等都是这方面的一把好手，但孔子可能考虑路途崎岖，或躲避危险，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故而当仁不让，亲自操舆。除此之外，孔子在射箭方面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礼记·射义》就生动描写了孔子在矍相之圃参加射礼的场面。因仰慕孔子高超的射术，人们奔走相告，纷至沓来，里三层外三层，一时“观者如堵”。

外交如战，文事武备

公元前500年，齐景公邀请鲁定公参加夹谷会盟，鲁国国内一片哗然，齐国携桓公余威，一向表现出咄咄逼人之势，多数意见劝阻鲁定公放弃盟会。但孔子认为这样做有失鲁国“姬姓宗邦”“诸侯望国”的风范，提议由自己担任相礼，陪同国君前往。同时在出发前作出一系列军事部署，“有文事必有武备，有武事必有文备”，即政治外交活动必须配备军事保障，军事行动必须配合政治策略。通过带上左右两个司马提前布局，排兵列阵，善作谋划。盟会期间，孔子在面对大国君主齐景公时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正义凛然，临危不惧，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当国君的安全受到威胁时，孔子挺身而出，杀伐果断，气势如虹，震慑全局，不给对方以任何可乘之机。这次出色的外交活动，不但成功化解齐国以莱人武士劫持鲁定公的危机，还要回了被齐国长期侵占的3座城池，取得齐鲁盟会以来的空前胜利。

止戈为武，崇尚和平

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

公元前493年，喜欢到处打仗的卫灵公听闻孔子有军旅奇谋，就特别去向孔子询问排兵布阵之事。孔子不是不懂军事，相反，他深谙战阵之道。但孔子明白所有的战争，到头来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他不忍看到百姓流离失所的悲惨场景，在他的内心，止戈为武，施行德政，恢复到礼乐文明的西周社会才是正途。于是，他推托道：“有关礼仪祭祀方面的事情，我是略通一二的。但对于行军打仗的事情，我真的是没有学过。”说完这句话后，卫灵公就不怎么搭理他了。第二天，孔子就离开了卫国。

捷报频传，荣归故土

孔子的军事才能没有多少用在鲜活的战场上，但他将这一身本领传给了子路、冉有等这些有能力的杰出弟子。其中最精彩的一幕，出现在公元前484年齐鲁两国的郎之战‌。当时齐国军队进攻鲁国，当齐国大军逼近鲁国边境时，鲁国的君臣因畏惧齐军，竟不敢派兵对抗。只有在季氏家族当差的冉有，主动请缨对抗齐国。他成功说服三桓，规划了战略方针：一路守城，一路左师，一路右师,共同抗敌。冉有担任左师统帅，使用步兵执长矛的突击战术，深入敌阵“获甲首八十”，打败了齐军‌。冉有之所以能够取得胜利，在于他的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他在战前为季氏提出了多种应对策略，并在战场上展现出卓越的指挥能力‌。这次胜利之后，执政卿季康子很高兴，也很好奇，问冉有这一套打仗的本领是跟谁学的。冉有很诚恳地表示是向孔子学的，而且和老师相比他还有很大差距。在冉有的努力下，季康子派人用重礼恭迎孔子回国。孔子周游列国14年，至此结束。应该说最后时刻，孔子的军事才能也帮到了自己。

左上图 李乐观。

（图片由本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