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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3月14日

焦作烩面难忘的美味

□简 单

河南盛产小麦,面条是百姓餐桌上的主角。从汤面、捞面到炸酱面、卤面,各式各样的面食伴随我成长。然而,直到上高中时,我才第一次见到烩面——这种后来成为焦作美食象征的面条。

上世纪80年代初,焦作街头饭店寥寥无几。我所居住的焦南一带,只有焦南饭店、服务楼等几家国营饭店,下馆子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种奢侈。直到1983年,市场经济的春风吹到了焦作。据说,时任市委书记带头在东方红广场炸丸子,和平街的路边支起一个又一个大篷,开起各式各样的店铺,形成早期和平商业街的雏形。而赵记烩面馆,大概也是在那时悄然开业。

赵记烩面馆最初开在工业路,靠近焦南派出所。就在路边支了个油毡大篷,篷下摆了两口大锅:一口煮清水,一口熬羊肉高汤。食客围在锅边,看着师傅熟练地拉扯烩面。起初,店里没有桌子,只在篷外支了几块长条预制板,权当餐桌。赵记的生意异常火爆,记忆中我只吃过两三次,因为排队的人实在太多。那时,吃面需要先交钱:二两烩面五角钱加二两粮票,四两烩面七角钱加四两粮票。七角钱在那个年代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母亲让我去买肉时,也总是只买七角钱的,够全家七八口人吃一顿炸酱面。

如果有时间排队,等面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师傅和好面后,每次抓出二两左右的面团,先擀成宽宽厚厚的面片,再给面片抹上一层食用油,将烩面片快速捻平、拉伸、扯长,动作娴熟,上下翻飞。厚厚的面片转眼间变成一指宽的薄面条,旋飞入清水锅中。扯烩面是个技术活,要让烩面薄而有韧性,轻轻拉扯也不会断。待面条快煮熟时,师傅将其捞入高汤锅中,让面条充分吸收汤汁的香味。旁边的小工则忙着在碗里放入榨菜、紫菜、虾皮、盐和味精。面条盛入碗中后,小工会加入清汤,撒上香菜,滴几滴香油,再放几片羊肉。一碗香气扑鼻的烩面就这样诞生了。在那个刚刚解决温饱的年代,烩面堪称上乘的美味佳肴,吃烩面也成了一种时尚。

赵记烩面馆是焦作最早的一批个体户之一。紧邻赵记的国营焦南饭店也开了一家烩面馆,但生意远不如赵记红火。焦南饭店的主厨是我家邻居刘婶,记忆中我从未去那里吃过烩面,倒是常去她家蹭饭,她家的饭菜非常可口。

我去得最多的是一家位于工业路的烩面摊。这家摊点紧挨着铁路隧道局十二处家属院,也是用油毡搭的简易棚,摆了几张小桌。1986年是我高考的那一年,平时欢声笑语的同学们突然变得沉默,大家都感受到了压力。一天晚自习后,我决定奖励自己吃碗烩面。赵记烩面馆前依然人满为患,我只好顺路走到了十二处门口的烩面摊。这里人很少,可能是因为我去得晚,经常只有我一个食客。摊主是一对老年夫妇,女主人是主厨。他们的动作不像年轻师傅那样麻利,但总是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地干活,边做面边聊天。这家的烩面汤色清淡,味道鲜美,只是面条没有赵记拉得那么薄。我吃着烩面,听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做面,不知不觉间,心里的压力消散了,疲劳也消失了,我找到了久违的松弛感。从那以后,我每周都会奖励自己去那里吃碗烩面,这让我顺利度过了高考前那段煎熬的时光。

焦作还有一家让我印象深刻的烩面馆,叫大山羊烩面,位于塔南路与和平街交叉口东北角。1995年,我从部队休假回家探亲,陪伴爱人待产,家人向我推荐了这家烩面馆。一天晚上,我陪爱人步行到那里。爱人怀孕期间反应很大,几乎每次饭后都会呕吐。但那天,她吃了一大碗烩面,饭后竟然一切安好。第二天一早,爱人有了临盆反应,到医院40分钟后顺利生下了女儿。如果没有那碗烩面,她又哪来的力气呢?烩面竟给我的小家带来如此福运!

这三家烩面馆中,只有赵记烩面馆发展壮大,从路边摊变成了多家连锁饭店,如今叫“赵记烩面堂”。转业后,我去过更多烩面馆,比如清真赵记、闪记、杨记、马记等,每家都各具特色,但总体上延续了焦作烩面“清、鲜”的独特风格。

姐姐们知道我爱吃烩面,开始在家尝试制作。买几块大骨头,熬煮高汤,将骨头上的肉剔下来代替羊肉,再将扯好的烩面下入高汤中。家中吃烩面,成了除饺子之外解馋的又一个选择。

或许是少时记忆的缘故,每当外地朋友来访,我喜欢带他们去赵记烩面馆,品尝我们焦作的美食,但愿他们也能分享到我少时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