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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27日

怀念连队卫生员

□朱帮义

在部队里,为了确保官兵的身体健康,每个连队都配有一名卫生员。我1963年3月参军入伍,成为一名铁道兵。这是一支特种部队,担负着军事和国防建设施工任务。在平时紧张的施工中,随时都会有安全事故发生,连队卫生员的担子十分繁重。

我和连队卫生员同年入伍,他是开封人,我是商丘人。因为我俩都是河南籍,所以,平时见面我们都以老乡相称。他叫陈炳林,一米七几的个头,长了一副和善而白净的面孔,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小鼻梁高高的,小嘴巴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听陈炳林说,他爷爷和父亲都是医生,他是门里出身,从小就跟着家人学医。他擅长针灸,平时战士有个感冒、头疼、腰疼、腿疼的,他都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用手中的银针给别人治病。他常跟战友说:“找我看病,不用吃药,给你扎一针就好了。”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大话,其实不然,他真的名不虚传,针灸疗法的技术确实高超。

1967年的冬天特别冷,连队门前有一片洼地有积水,夜里气温低,第二天早上积水就变成了冰。记得那是个星期天,早上没有出操,一排长同战士们在那里玩耍,几个战士在练习滑冰,结果一个个都摔了跤。这时,一排长在一旁说:“你们不行,看我给大家表演一个滑冰动作。”说着,他冲向那片冰面,结果在冰面中间摔了个面朝天。在场的战士哈哈大笑起来,说:“还说我们不行呢!你不照样摔倒了,起来重新来一次。”这时,只见一排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鼻孔出血,口吐白沫。一时间战士们都慌了,不知所措。在这紧急时刻,一名战士飞奔到卫生室把陈炳林找来。陈炳林见状,既没有让一排长吃药,也没有给一排长打针,只见他立刻打开自己的医疗箱,从里面取出一包银针,然后从中挑出一根大号的针,消毒后开始给一排长针灸。他把针灸的穴位选在一排长的手指尖端,我不懂中医,不知道这叫什么穴位。他针灸了8个手指,一排长仍没有反应,但他继续有条不紊地操作。这时,救护车来了,战士们齐心协力把一排长抬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陈炳林仍坚持给一排长针灸,几个战士坐在车上陪护。当救护车到了团卫生队门诊部门口时,那里早有几个医生和护士在等候,他们准备把一排长抬下车。这时,谁知一排长自己从救护车上下来了,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接诊的医生见状说:“人没有病送来干啥?回去吧!”原来是陈炳林在救护车上针灸把一排长救了回来。

之后,陈炳林拥有高超的针灸技术就在连队传开了,战士们平时有个头痛脑热的都去找他看。

铁道兵是一支施工队伍,部队没有固定的营房,在哪里施工,我们就居住在附近农村乡亲们的家。平时,军民关系很融洽,村里的孩子、老人有病都会找陈炳林瞧瞧。1968年夏天,因为修铁路,我们居住在北京西郊的一个小山村,村里一位60多岁的大娘患有痢疾性肠炎,去了周围多家医院治疗都不见好转,后来听说连队卫生员的针灸医术高超,特意找到陈炳林给医治。经过七天的针灸治疗,大娘病愈了,感动得大娘一家人给连队卫生室送了一面锦旗。

还是一个冬天,一天晚饭后,我的胃病犯了,吃了几粒止疼片仍不见好转,浑身出汗,疼痛难忍。副班长夏学江见状立马请来了陈炳林,陈炳林一见我就问:“老乡,胃疼得利害吧?不要怕,我给你扎几针就不疼了,我保证针到病除。”然后,他让我平躺在床上,伸展双腿,小心翼翼地在我的腿上扎了一根根银针。不一会儿,我的胃部疼痛有所缓解,后来就慢慢不疼了。我真的很佩服陈炳林的针灸疗法,比吃药好得还快。再后来,我一犯胃病,就跑去卫生室让陈炳林扎针,很少再服用止痛药了。

1969年3月,陈炳林同我一块退伍,各自返回了自己的故乡。那个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留下各自的具体地址,从此彼此就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见过面,至今回想起我们深厚的战友情,久久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