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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13日

童年糗事

□ 李光嵩

童年,对于每一个男孩子来说,调皮捣蛋的经历大抵是一样的。不管是在繁华的都市,还是在偏僻的乡村,童年的生活都是单纯快乐的。

在童年时代,我就做过许多糗事。

第一件糗事,是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为了调座位而搞的恶作剧。

我和表姐是一起报名上小学的。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是很好的玩伴,说好了上学要坐在一起。所以,过罢年一年级开学时(那时是春季入学),不等老师安排,我们主动就坐到了一张课桌(其实是块水泥板)上。谁知到正式上课的时候,老师却安排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孩当我的同桌。

为了把这个同桌赶走,我专门去村外的干河沟里挖了一条正在冬眠的小蛇,弄死后偷偷地放到同桌女生的书本下面,吓得她魂飞魄散,坚决不和我坐同桌。此后,老师又安排其他女生和我坐同桌,我不是把屎壳郎放到人家的书包里,就是捉一只放屁虫夹到人家的本子里,搞得没有谁愿意和我坐一块儿。

老师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干脆让我独自一人坐在了教室最后的角落,最终也没有让我和表姐坐到一起。

第二件糗事,是自己做错了事因为怕挨打而离家出走。

那是一年春节,我随大人走亲戚回来,没进家门就揣着几张压岁钱直奔“赌场”,玩一种叫“跌满合”的游戏。赌资很小,却非常诱人,我小小年纪竟然上了瘾。谁知此事被我老爹知道了,气势汹汹地赶来收拾我。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听二奶奶讲过,我们这一家族是过继过来的。我们承继的先祖曾经是拥有良田的殷实人家,只因沉迷赌博,最终家破人亡,以致绝户。所以,我们的家训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严禁赌博,这大概就是老爹当时勃然发怒的原因了。

得知老爹要来揍我,我拔腿就跑。大冬天的,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转了半天,千方百计躲着老爹,就是不敢回家。转着转着,我突然灵机一动,钻到邻居新建成的猪圈里,厚厚的草堆不仅能遮挡风寒,还是老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地方。危险解除,我的心情也就放松了许多,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家人的呼唤声中惊醒。睁眼一看,外面黑乎乎的,我知道这次是惹下祸事了,从大姐略带哭腔的呼喊声中可以断定大人们这次是真的急眼了。此时的我反而更加镇定,不管家人如何焦急、如何揪心,任凭他们喊破喉咙,我就是打定主意一声不吭……

家人的呼叫声渐行渐远,而我也是又冷又饿,只好偷偷溜出猪圈,趁天黑摸进自家院落,钻进厨房,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此时电灯突然亮了,哥哥笑眯眯地盯着我。我想这下完了,一顿暴揍铁定是少不了!谁知我想象的挨打场景并没有出现,闻讯而来的母亲发疯般抱着我,撕心裂肺地哭着,而一向严厉的父亲此时却没有出现。

第三件糗事,是百无禁忌地“偷嘴吃”。

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偷嘴吃不算偷”,意思是人命关天,偷吃食保命不能算偷,这大概和孔乙己口中“窃书不能算偷”的意思差不多吧。

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还是大集体,那时的生产队有集体的菜园、果园,还有粉条作坊、豆腐作坊等副业,而所有这些“风水宝地”,都是我和小伙伴们“偷嘴吃”的乐园。

其实在那个年代,我们村的粮食是够吃的。小孩子“偷嘴吃”纯粹是百无聊赖寻找乐趣。

偷白菜、偷粉条、偷李子等这些都属于小儿科,因为这些东西无人看管,属于没有技术含量的“骚操作”,而偷黄瓜则是一项颇具挑战意义的活动。

黄瓜是生产队主要的蔬菜品种。每逢收获季节,队里都要派人日夜看管。特别是夜里,看园的都是青壮劳力,这个时间段我们才不去触那个霉头。最佳的“作案”时间是中午,因为这个时段看园的都是老头或老太太。

暑假的一个中午,我和表哥借口去游泳,偷偷钻进了邻队的菜园。我此前观察过好多次,这个菜园今年种植的黄瓜是新品种——搭架黄瓜,并且看园的只有一个老头。只要计划周密,危险系数几乎为零。

我们直接钻到黄瓜架下,这里藤叶茂密,很难被人发现。于是,我们哥俩甩开腮帮子大嚼特嚼,吃个不亦乐乎。正当我们过足了黄瓜瘾准备离开时,不巧被看园人发现,要命的是这次看园的不是那个老头,而是他的儿子。尽管我们撒脚丫子逃离了菜园,可还是被他认出了我,接下来的结局可想而知——又是一顿揍!

第四件糗事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劫案”,好在那时的我们只是未成年人。

一个夏日的中午,大人们都午休了,我和五六个要好的伙伴百无聊赖地在村头玩耍。此时,一个货郎推着独轮货车正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歇息。我们几个闲得无聊,便凑了过去。当看到货车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时,一个个眼里都流露出贪婪的神色,于是装作要买东西的样子使劲往前挤,并趁货郎不备推翻了货车……小伙伴们各自抓了喜欢的东西一哄而散,货郎只能无助地看着倒地的货车和散乱的商品号啕大哭。

这次“劫案”后果很严重,影响更恶劣。作为“劫案”的主谋和直接参与者,我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在老爹的亲自监督下,我被哥哥捆住双手吊在了房梁上。当脚尖被吊离地面的一刹那,我的整个骨头都像要散了架一样,那个滋味令人终生难忘。

当然了,我们给货郎造成的损失,事后父亲与其他小伙伴的家长给予了加倍赔偿,父亲还带着我向货郎当面赔罪。当我看到老爹羞愧地向货郎下跪赔礼时,我幼小的心灵被深深刺痛了。

童年时代我做过的糗事还有很多,这可能是我一生必须经历的过程。幸亏有老父亲严厉而苛刻的管教,我才像一棵肆意疯长的小树,在不断修理下最终成为可用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