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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出（1）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勉（2），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

【译文】

孔子说：“出门侍奉公卿，在家侍奉父兄。有丧事不敢不尽心去办，不为酒宴所困扰，这些我做到了哪些呢？”

【解析】

本章讲忠孝之义、丧祭之礼，可看成这是夫子的自谦之辞。

（1）出，外出，这里表示任职于公侯的朝堂或卿大夫的采邑。周代实行分封制，周天子以下，各国诸侯的爵位多为公、侯、伯、子，诸侯以下又有卿大夫若干，一起组成统治集团。

（2）勉，尽力。

儒家倡导忠孝，为国家尽力是谓忠，为父母尽力是谓孝。孝服务于小家，是忠的基础；忠服务于国家，是孝的高级表现。《学而·第一》篇里，子夏说“事父母，能竭其力”，这是孝；“事君，能致其身”，这是忠。所以，忠孝代表了一个君子的成人标准和行为规范。

本章夫子列举有关忠、孝、丧、祭四个方面，谦虚地说自己一件事也没有做好。而真实情况又是怎样的呢？结合夫子的身世背景，不难发现，尽管他在道德修养及为人处事方面做到了极致，但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遗憾。第一，“出则事公卿”，这是夫子的理想。他几乎用尽一生都在积极入世，以实现他重整礼乐秩序、救济苍生的抱负。但残酷的现实一次次将他的热情拒之门外，让这个不愿在乱世中随波逐流的人终究独木难支，抱憾而归。第二，“入则事父兄”，夫子做到了一半。不是他不能侍奉双亲，真实的情形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大多数的时间里，夫子只能向同父异母的哥哥恪尽孝悌之道。第三，“丧事不敢不勉”，更加不如人意。父亲叔梁纥去世时夫子尚且年幼，甚至连墓地都不知道在哪里；儿子孔鲤去世，由于家贫，一切从简；最为钟爱的弟子颜回去世时，夫子本想用自己的方式送别，却被弟子们安排了厚葬的仪节，又一次违背了他的初衷。最后，“不为酒困”，其中既有宗庙祭祀的礼仪，也有乡党饮宴的应酬。由于夫子颠沛流离，久不在卿大夫之列，这些场面也就逐渐淡出了他的日常生活。

（第2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