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斌

李老师退休十五载，叶落归根，住在家乡一所老宅子里。宅子三间头，东厢是厨房。院子里有片小菜园，旁边是一棵枝叶繁茂的枣树。

李老师清瘦矍铄，言谈得体，举止间尽显文人做派。但让人喜闻乐道的是李老师的书，两间正房满当当摆了9个书橱，就像一个小型图书馆。

正值假期，我和爱人带女儿回村，抽空来拜见李老师，顺便还书。

“放假了？快屋里坐。”李老师伸出手，像一个孩子一样欢快。

“李老师，您看着越发年轻了。”我边说边拿出一本书，是20世纪90年代上海文化出版社发行的《世界小说名作故事大观》。

李老师正在整理自己的藏书，翻看了一下目录，给这本书贴上了编号7-12。

我心里轻舒了一口气。半个月前，女儿考上了市里重点中学，为了方便孩子学习，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单元房。可搬过家后，发现借阅李老师的这本书不见了，我转遍了市里的书店，没找到同版本的。最后，我托在上海上大学的表弟帮忙，给邮寄了一本。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两年后，老家传来李老师去世的消息，我心里不免阵阵伤感，不知怎么，想起了那满屋子的书。

有年暑假，我去山西临县交流学习，闲暇时到当地有名的旧书市场闲逛。在一个标价2元的书摊上，我竟然看到了那本书，拿起来仔细瞅，书脚的编号赫然在目——7-12。

回家后，我把这本带编号的书放在了书柜最显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