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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7月12日
返乡种玉米
□ 秦世江
7月初,下了一场大雨,方言叫“下透了”,即雨水可与土壤深处的湿土连起来了。我接到弟妹的电话,说可以种玉米了。于是,我当天和老伴骑电动车返回乡下。
我的老家位于太行山脚下,地势高,水位低,不怕涝,就怕旱。村里前些年在政府的支持下打了几眼深井,能抽水灌溉部分田地。
我在乡下开垦了一片荒地,由于地块小,我和老伴准备人工点种。当天晚上,我特意给邻村的连襟马祥孩打电话,让他第二天一早过来帮忙。他又联系了同村好友、我的妹夫张德运一同前来。虽然两个人都过了花甲之年,但依然干着农活。
翌日4时许,我和老伴起床洗涮、吃饭后,趁天凉快些,踏着晨露,闻着鸡啼声来到地里。老伴用锄在前面刨坑,我在后面点种加掩埋。旭日东升时,马祥孩和张德运开着三轮车,带着独腿耧来到地里。他们种地比我和老伴有经验,提出用人拉耧耩地比刨坑要快得多。但是,老伴想让玉米发芽、出土快点,就在前一天晚上把玉米种子用水泡涨了,泡涨过的种子不能用耧耩,耩了也不会发芽。于是,张德运让马祥孩骑车回他家里把自家剩下的玉米种拿来,开始耩。马祥孩在前边用绳子拉耧,张德运在后面扶耧。马祥孩满头白发,因他妻子去世早,他受累大,弓腰驼背,地道的农村老头。张德运早些年生病,一条腿安装的是假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十分吃力。看到他们吃力的样子,我和老伴既心痛又无奈,唯一的办法是我替他们干一会儿,让他们轮换着休息一下。10时许,玉米种子用完了,地也种完了。去地里时,我带了个大西瓜,大家一起享用起来。张德运牙齿不好,吃得很少,剩余的瓜让他们带回家。
马祥孩是个直性子,说话不拐弯。他问我:“今年这块地麦子收了多少?”我如实回答:“200公斤。”他问我:“你算过账吗?”我说:“算过。去年耕种用机器185元,化肥两袋240元,收割花费50元,合计475元。麦种是老伴在前年麦子里筛选出来的,没有花钱。我和老伴拔了两天草,地里没有打药。今年小麦收购,开始是1公斤2.36元,后来是1公斤2.40元。200公斤值480元。”我在想,若单从经济账算,肯定合不来。若从锻炼身体、常回去加深弟兄们亲情和友邻友情等综合考虑,还是合得来的。他连连摇头,不同意我的说法。“你俩别种地了,都是近80岁的人了,没必要……”他说。
吃了西瓜,我和老伴再三劝说让他们去家里吃饭,但他们开着三轮车径直回家了。
因已过种玉米的最佳时期,秋后有没有收成、收成的好坏均是未知数。但无论如何,我们尽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