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永刚

怎样才能让少年时光过得更有价值？怎样才能让平淡的生活多几分趣味和精神？在2024年新高考一卷所选徐则臣的《放牛记》中，似乎并未直接解答这些问题，而是用优美活泼的语言、有趣的生活场景，为我们呈现了一幅幅趣味盎然、洒脱随意的少年放牛图，从侧面为这些问题提供了很多思考。

可能受环境影响，作者叙述自己在少年时生活在乡村，不愿过那种衣着整齐、指甲干净少爷般的生活，而是喜欢放牛生活，当一个野孩子。

这个“野”字颇为传神。

围绕着这个“野”字，作者展开了自己的放牛生活。

在这里，野孩子并不意味着只是无拘无束、任性而为，而是要承担一种沉甸甸的责任。训练小牛的过程，“换辔头，套车，驾辕，用声音和缰绳指挥行止”，作者全程参与。其实，训练牛的过程，我们似乎也可以看到一个少年逐渐成熟的过程。他肯吃苦，愿学习，能解决各种问题，完全融入到农村赶牛车之类的生活中。作者讲：“我知道它回头看我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它摇抬尾巴摇屁股想干什么。”这一点，有没有一点“人牛合一”的意味呢？

放牛这件事虽然劳累，“三伏天太阳高悬，雨天戴斗笠割草”，但其中的乐趣又是别的快乐不能替代的。骑着牛在路上行走的那种威风、豪迈；放牛时在乱葬岗找一个坟堆儿，铺上麻袋躺下，过那种想睡就睡、想唱就唱的生活；在坟头看武侠小说时，那种物我两忘、远离尘嚣的感觉……所有的一切，赋予少年一个广阔的、丰富多彩的心灵空间。

或许我们在光阴中穿行，并不是时光赋予了我们什么，而是我们通过一定方式，在过程中努力做事，用心体会感受，才赋予了时光别样的意义和价值。

在过去那个物质生活并不富裕的时代，人们因为勇于接受和承担现状，获得了诸多融入自然、磨炼意志、升华精神境界之类的精神享受。反观当下，在物质丰富、电子产品泛滥的现代，许多家长和孩子反而无法面对珍贵的时光，让太多的岁月变得麻木、无趣或兴味索然。

这些，也关乎理念，也关乎方式。

不过，在作者看来，英雄主义的少年时代，不光是要付出很多体力和智力，还要冒一些风险的。比如一次在牛背上专心吹弄柳笛，不想一头栽了下来，半个脑袋栽到了泥里。

有人说，意志毕竟是个消耗品，唯有热爱才能抵达岁月深处。对于少年时光是这样的，对于整个人生似乎也是这样的。

作品在美学方面有其独特的色彩，只是一段故事、一段描写，但因其饱含着真挚的感情，足以让平凡和平朴的往事散发熠熠光辉，给人启迪，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