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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5月23日
麦黄想起糙场事
本报老年记者 杨述道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趁着双休日不用接送孙子上学的时间,我得以返回故里,站在田间地头,那一望无际黄澄澄、金灿灿待熟的麦子尽收眼底,一下想起当年糙场的场景来。
糙场是为收麦准备的场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当麦子即将成熟时,村长就会选派有经验的行家里手准备场地做打谷场。大家把场地整得平平整整,耙得土碎如面,开镰割麦的前两天开始糙场。为何在割麦前两天糙场呢?因场糙得早了,场面宜崩裂缝,麦运到场上碾压时缝隙宜钻麦籽;糙迟了,和割麦相冲突,忙不过来,故开镰前两天糙场再好不过了。
糙场最佳时间段在夕阳西下开始,因为这时天稍微凉爽一点儿,太阳也不再强光直射,泼上的水也不易大量蒸发。每当此时,村长如诸葛亮派将似的分配:“年轻男劳力挑水,女的往盆里倒水,有泼水经验的泼水……”大家各司其职。
糙场劳动开始了,几十个男女劳力,各担一副水桶,或从河里或从井里挑水,你来我去,有说有笑,场面热闹非凡。再看场上放的几个大盆,憨厚的年轻人专门负责把挑来的水往大盆里倒,待盆满时,几个泼场的把式们舀上一盆,猫腰用力,那水被“唰”的一声洒出,真像天女散花似的好看。泼一段,向后移一段,直至把场泼完。泼完后,把式们还要顺着场的四周举目向场内张望,看哪里洒的水少,探身再甩上一两盆水了事。
第二天,天蒙蒙亮,村头的钟声叫醒人们开始上场,有经验的老农手持装满麦糠的箩筐,在洒过水的场上撒一层薄如钱币的麦糠。撒麦糠也是有讲究的。一手提筐,一手撒糠,双脚踏在撒过糠的地方,一步一步向前撒。糠撒好后,糙场才正式开始。有经验的老农套上一对牲口,拉着碌碡,一滚接一滚地碾着场面,待平平整,毫无缝隙且黑乎乎的场面出现后,糙场方大功告成,一年中最忙碌的夏收正式拉开帷幕。
弹指一挥间,几十年过去了,时至今日,农业已步入机械化,传统的耕作方式渐渐退出历史舞台。人们已从笨拙、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让昔日的麦黄糙场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缩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