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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5月15日
三株石楠
□ 王保利
在月季灼灼、绿草茵茵的映衬下,人民路与政二街交叉口附近的三株球型光叶石楠,呈现出凋敝的神态。每每见此,我都会有不屑的神情。
立夏那天早上,一名环卫工人正在小心翼翼一片一片地清理着三株石楠间的枯叶。见状,我好奇地问:“它们枯死了吗?”环卫大哥感慨地说:“没有,只是成天风吹日晒,加上吸食烟尘,模样不好看了。可它顽强着呢,这不,下面又长出新叶了。”的确,一抱大的石楠根部,一片片新碧的叶子正笑意盈盈。路遇一位女士也接话道:“找根木棍敲呗,多省事。”环卫大哥则怜惜地说:“那哪成,会伤到枝条和新叶。”我和那位女士似乎都认为,这样悉心照料的三株石楠一定会葱绿起来。
走在人民路上,我的思绪似乎一直处于游离的状态,粘连在那三株石楠的枯枝败叶上。不由想起2001年年末,我被聘为中国石油新开业的加油站经理,为了增添加油站喜庆的气氛,专门从花卉市场租了两大盆三角梅摆在营业房前,一人高、红艳艳的三角梅笑迎八方宾朋。可没两天,三角梅纷纷脱落,我们心疼不已,赶紧向花店老板请教咨询。老板说这是油气熏的,南方花卉不适合摆在这里。从此,我知道花卉应服“水土”,才能实现其价值。
今年春节,在文昌荣昱月亮湾,那特有的缅栀子已在枝头绽放牙白色或米黄色的花朵,在冬季的南海之滨展现独特的风采。可唯独我们居住的28栋门前的那棵缅栀子,孤零零赤裸着灰色的枝干。我与正在雨后施肥的花工邢师傅交流,说这棵鸡蛋花树枯萎了,与碧绿的花草在一起极不协调,干脆拔掉算了。邢师傅反驳道:“你不懂,它暂时处在休眠状态,只是立在风口,经受寒冷多些、时间长点,它的花会比其他树开得晚些。”怪不得它的花语是:希望,新生,复活。这以后,我早晚见它,便投去敬佩的目光。
暮春时节,悬铃木等树木一面以浓荫带给你绿意盎然,一面又飘洒着像白雪一样的飞絮,挺遭人烦。行人匆匆,大多戴着口罩,有的女士甚至打了遮阳伞。环卫工人用笤帚井然有序地扫着地上的絮状物,我驻足搭话道:“这么多,怪难扫哩。”大姐头也不抬,边扫边说:“难扫也得扫呀,咱干的就是这工作。”望着渐渐隐没在绿丛中的“橘黄色”,我分明觉得是一朵盛开的花,而且比时下正盛的月季、蔷薇、酢浆草还鲜艳。
凝眸凋零的三株石楠,白居易的《石楠树》萦绕耳边:“可怜颜色好阴凉,叶翦红笺花扑霜。伞盖低垂金翡翠,熏笼乱搭绣衣裳。春芽细炷千灯焰,夏蕊浓焚百合香。见说上林无此树,只教桃李占年芳。”倏地,我不以为它们其貌不扬了,那责怪、厌烦的心理如潮汐般在消退,随之而来的是涌起朵朵敬意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