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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奢则不孙(1)，俭（2）则固(3)。与其不孙也，宁固。”

【译文】

孔子说：“奢侈就不会谦逊，吝啬就显得鄙陋。与其不谦逊，宁可鄙陋。”

【评析】

本章孔子表达了对世风日下的不满，奢与俭都不符合于礼。

（1）孙，同“逊”，指谦逊。

（2）俭，这里指吝啬，表示过度节俭。

（3）固，指鄙陋。

东周之时，天子式微，诸侯凌轹王室。到了春秋末年，这样的局面愈演愈烈，诸侯国君不再是绝对的权威，各国的政权相继落到了一些有实力的卿大夫手中。孔子所在的鲁国，实际权力被三桓家族牢牢把持，鲁君有名无实，形同虚设。其中为首的季氏家族早已没有了季文子礼贤下士的名声，不仅在生活上追求奢靡，而且随着权力的膨胀愈加傲慢无礼。先是季平子在家里祭祖，动用了只有周天子才能享用的八佾乐舞，属于严重地僭越行为。季平子之后，季桓子当政，好色不好德，热衷于声色犬马。季桓子之后，继位的季康子更是过分，不但擅自专权对周边的臣属小国发动战争，还想效仿历代圣王祭祀泰山，其飞扬跋扈简直到了为所欲为的程度。

与奢侈相对应的就是节俭。节俭本是美德，但过分节俭就是吝啬。《孔子家语》记载，一天，孔子出行，天下起雨来，而自己的车上没有伞盖。身旁的弟子说：“子夏有伞盖，是不是去借用一下。”按照常理，老师向学生借东西，本无可厚非。但孔子没有这样做，对弟子说：“卜商这个人有个小毛病，很吝惜财物。借他的东西，不给，他会难堪；给了，他会难过。我听说与人交往，要赞扬他的长处，避开他的短处，这样才能长久。”虽然孔子对弟子的缺点报之以极大的宽容，但一个人的吝啬终究不是好的习性。

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固陋鄙薄在于自身，并不会对国家及社会造成多大的损害。而由奢侈之风引发的僭越行为则破坏巨大，事关国体。

（第17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