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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5月19日

风花雪月

焦谷堆

□王全明

焦谷堆是博爱县“四好农村路”的标杆——月寨路上的一个小山村,石头垒的房子,青石铺的路,原始古朴。

大自然的调色板会把这里绘成一幅画。春天,这里百花齐开,娇艳含羞;夏天,这里青翠欲滴,热情似火;秋天,这里万紫千红,层林尽染;冬天,这里冰清玉洁,冬梅傲雪。四季转换间,村庄化身为大山的精灵,点缀在莽莽崇山峻岭中。而青寨路,就像是一条彩链跌落山间,飘忽起伏,缠缠绵绵,把山村串成了一条绝色的珠链,美得让人窒息。

我是随博爱县作协的几位文友来月寨路采风的。顺月寨路一路走来,虽然是伏天,但山里的风却是凉的,吹到身上惬意凉爽,一边欣赏着如诗似歌的美景,一边感受着山乡的巨变。

焦谷堆村经过大自然浓墨重彩的描绘后,把美丽的身姿完全展现在我们面前。

倾听爱情

博爱县作协主席张海生年纪并不大,却白完了头发,但他坚持不染发,他说他要保持本色,展示真实的自已。经他这么一说,再看他满头的白发,并没有显得他有多老,反而有了独特的气质。他当副科级干部的时候,就曾因为留胡子引起县领导的告诫,但他说,撤我的职可以,叫我剃胡子不行。真是个有性格的作协主席。而让我感动的却是他柔情似水的另一面。

张海生说焦谷堆村是他一生的情怀,这里是他从学校毕业后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地方,当时他是一名山村教师,成了几十个孩子的头。关键是在这里收获了爱情,娶了一个叫杏花的姑娘,是他的学生。

一个风花雪月的故事,给这个太行山的小村蒙上了一层美丽的面纱,美成了一个传说。

怪不得,在村口的时候,看到了焦谷堆村的标志,一个石头垒的方基,上面有一个磨盘,磨盘上有三个摞起来的石碾,石碾上写着“焦谷堆”三个字。我就想到了草原上的敖包,原来真的是有情人在这里相会。

站在一个平坦的广场上,张海生感慨万千,摸着旁边的石头说,这里就是他教书的地方,现在成了一个广场,似乎有些失落。不过这个山村的小广场却真的有一番情调,旁边有一个造形别致的“桃花驿站”,用竹子扎成了一堵篱笆墙,用树枝藤条编成了一个长廊,长廊里有木板做的条椅,驿站既能蔽日又能躲雨,真是一个休闲又浪漫的地方。长廊尽头是一口老井,我们试着摇了几圈辘轳,还真的打上来一桶水。

同行的文友开玩笑地说:“主席是师生恋啊!不,杏花是个聪明的姑娘。”

张海生抬头看着来时的路说:“她在这里成绩优秀,由初中直接考上了师范学校,就从这条原先的土路走出了山门,在师范学校开始给我写信。”

文友有些激动,打断他的回忆:“我明白了,你教她时,她天真无邪,只知道跟你学知识,那时她崇拜你。上师范学校后,她情窦初开,想跟你好。参加工作后,你情我愿就嫁给了你。对吧?”

张海生笑了笑说:“是这么个剧情,不过中间有点曲折,有些人认为学生嫁给老师有点不合伦理,但是杏花顶住闲言碎语,像当初走出山门一样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说:“你得告诉他们鲁迅和许广平的故亊,这叫纯洁浪漫的感情。”

大家听得入迷,同行的文友接了一句:“我也想邂逅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我想来这里找一个叫梨花的姑娘。”

大家哄然大笑,笑得周围的山也动了情,吹来了阵阵凉风。

守望幸福

“海生兄弟。”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们回头看,从西边小步跑来一个50多岁的女士,上穿绿色暗底碎花对开衫,下穿粉红色大花绸裤,黑色的凉鞋。走到近处,见她长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半烫的短发,白白的皮肤,如果不是那微胖的身材和眼角的鱼尾纹,还有岁月留在她身上纯朴豪爽的印痕……她完全颠覆了我们对山村妇女的印象,说她是资深美女也不为过。

“桃花姐,越活越年轻了。”海生也高兴地迎了上去。

桃花姐?这个桃花驿站莫非是因她起的名?

寒暄过后,桃花姐一边领着我们往前走,一边给我们介绍,就像一个导游,生怕哪一点没讲清楚,幸福和满足写满了她花一样的脸庞。

这几年,政府提出了建设美丽乡村的目标,焦谷堆等山村依据得天独厚的太行美景和丰富的林木资源,迎来了发展的绝佳机遇,“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成为建设美丽山村的主旋律,“留住乡愁”也成了城市和山村人民的向往和新时代的浪漫情怀。

出乎我们意料,桃花姐用时下最具政策导向和绿色发展理念的语言开始了讲解,我突然觉得,一个普通的山村妇女把时政和发展能讲得如此贴切生动,着实不简单。山里的人也在变,不仅山村越来越美。

桃花姐继续给我们介绍,从今年4月开始,由县交通局牵头,乡、村配合的“四好农村路”开始修建,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过去就是因为交通不便,村民纷纷离开家园,焦谷堆村曾经是700多口人的大村,最少时只剩不到100口人。

“还记得吗?你结婚时娶亲的车上不来,只能停在村外很远的地方,是走路上来接走的杏花。”桃花姐调侃,“你委屈了俺表妹。”

今年开始修路,村里拆掉了路边20多间房屋,平整出了一个广场,修了供游人休息的驿站,因为村里种有不少桃树,就起名为桃花驿站,计划还要规模种植桃树,让城里人来摘果,吃绿色食品……

原来不是借用桃花姐的名字,但我又痴痴地想,这个驿站又分明是她的,要不她怎能讲得如此动情。

“来小卖部,这里原先是村供销社,我和你焦生哥这么多年,不管人多人少,一直开门营业,一直在坚守。”桃花姐带我们来到一个小店门口,大声喊,“焦生,出来,海生老弟带作协的人来咱村了,准备宣传咱村哩。”

从屋里出来一个看着比桃花老不少的汉子,脸色黝黑,脸上的皱纹就像刀刻的那么有楞角,站在那里就憨憨地笑,不出声,和桃花的泼辣大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焦生胳膊上戴着红袖头,写着“平安博爱守望岗志愿者”几个字,胸前戴着有自已照片的牌子,上面写的也是这几个字。他不时用手捋着那红袖头,把它尽量弄平整。

守望者,他用自已的执着守望山村几十年,守望着幸福。

再看桃花,她笑得依然灿烂,她把自已的青春和美貌给了生她养她的焦谷堆,不离不弃。

回家的路不再远,幸福是一辈子的守望。

离开焦谷堆村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车子走在黑绸缎似的路上,我的心还停留在焦谷堆村,还在回想那既平常又美好的爱情。还在回想执着的桃花,她是那么的美丽善良,坚守在那个美丽的山村,那么幸福。我也想邂逅一场风花雪月,我想有一段罗曼蒂克的浪漫……

青寨路,一条美丽的路。焦谷堆村,一个风花雪月的美丽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