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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1），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2)，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3)，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译文】

孔子对颜渊说：“任用我，就施展才干和抱负；不用我，就把志向隐藏起来，只有我和你能够做到吧！”子路问：“老师如果统帅三军的话，您会和谁共事呢？”孔子说：“赤手和老虎搏斗，徒步而涉水过河，即便死了都不后悔的人，我是不会与他共事的。我所共事者，一定是遇事谨慎、善于谋划而能取得成功的人。”

【评析】

本章反映了夫子通权达变的思想。

（1）行，表示治理。(2)三军，指大国的军队。(3)暴虎冯河，这里的“冯”通凭，表示涉水。

本章夫子高度称赞了颜回，在他内心这是“可与共学，可与适道”的不二人选。夫子说“用之则行”，但颜回没有出仕为官；“舍之则藏”，这才是颜回一生的写照。是他的能力不足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结合颜回的生平言论，他不做官可作如下分析。

第一，看得清。颜回看透了当政者的伪善面目，横征暴敛、征战杀伐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不愿与之为伍。第二，看得远。他深切感受到夫子的弘大志向和良苦用心，愿意与老师一道整理、编撰三代典籍，完成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系统性的文化拯救工程，使千年文明得以滥觞，这显然要比出仕为官有意义、有价值得多。第三，看得开。颜回和原宪、闵子骞等一样，品质端洁，德行高尚，是安贫乐道的代表。相比于功名利禄的物质追求，远不及跟随夫子学习得到的快乐。

以上可以看出，在精神层面上，颜回俨然已是夫子的知音。一向心直口快的子路也向夫子发问。然而夫子的回答却出人意料，他知道子路的军事才干，但子路鲁莽的性格是兵家大忌，所以告诫他，打仗靠的不是勇气和蛮力，更在于谨慎与谋划。

（第14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