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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4月07日

劳动中的苦与乐

□冯复兴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印记。随着时代的演变,这些印记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就拿劳动来说,虽然现在还有“劳动最光荣”之说,但今天的孩子们参加劳动的机会少之又少,和我们这一代人无法相比。

儿时割草是最简单的劳动,不管刮风与日晒,到田野去割野草,往往会得到父母的表扬,自己也很有成就感。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干的农活多了,虽然有些劳累,但人人都是如此,如果谁家孩子不好好参加劳动,就会被大家说三道四,那是很没脸面的。农村除了寒暑假外,收麦、收秋时也放假。假期中,大家拾麦穗、拾花生……把这些漏网之鱼拾起来,做到颗粒归仓,也煅炼了我的耐力。再回到课堂上,我觉得精力充沛,学习效率更高了。这让我认识到,劳动是痛苦的,痛苦不是财富,但痛苦之后可以变成财富。所以,劳动对我是有益而快乐的。

后来上了初中,当时一个县只有一个初级中学,而且离家25公里,我只能住校。在那个记工分的年代,劳动尤其显得重要,它像工资一样。为了多挣点工分,我星期六下午放学后回家,星期天参加一天劳动。为了不耽误学习,第二天天还未亮就起床赶回学校上课。现在说起来,孩子们像听故事一样,将信将疑,我负责任地说:“这是我们亲身经历过的事儿。”更困难的是上高中,一是几个县才有一个高中,二是十分难考。我下决心放弃,准备辍学在家劳动。但在亲戚朋友的劝说下,我咬着牙、流着泪又回到了学校。

那三年实在不容易,我家人多劳力少,日子过得十分艰难。眼见父母的白发增多,我们兄弟姐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人人都很努力,认为只有努力学习才能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经历了千辛万苦,我终于熬到了高中毕业。这时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参加高考。那时的我更加快马加鞭,日夜奋战,下决心背水一战。

高考一结束,我回到家,全身心地投入劳动中,对考试结果置之度外。有一天,高考录取通知书像彩蝶一样落在家中,我被录取了。我喜忧参半,喜的是成绩证明了我的努力,让很多人羡慕;忧的是上学的车费和学费。一年前,家中买了一头小猪,父母说:“这是为你上大学作准备的。”因为饲料不足,猪长得慢,眼看就该开学报到了,猪还未达到收购体重的标准,但已经十分接近了。父亲向收购者说明情况后,对方高抬贵手才算解决问题。

我第一次坐上火车奔赴远在千里之外的学校,离开父母和兄弟姐妹,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眼泪十分不听话地往外流。大学生活让我大开眼界,一切都让我感到新鲜,心情愉快地努力学习,不再为劳动而分心。到放假前几天,学校传出消息:不愿意回家者可以勤工俭学,到工地打小工,每天工资1.5元。这个消息让我喜出望外,马上就报名参加了。这不单单能挣钱,还省出了往返路费,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虽然不能回家看父母和兄弟姐妹,但能挣学费,也能得到精神上的安慰。到工地劳动,无非是搬砖、挖土、挑水泥等,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困难。

有一天,工地上有一块巨大的石头需要挪到远处,因为太重没人愿意抬。正在大家互相观望时,我第一个站在巨石边说:“谁来和我抬?”这时来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我们把石头捆绑好后口喊“一二三”,气不喘、腿不抖,一口气将石头抬到了指定位置。工地上发出了一阵叫好声,都说:“这位大学生不简单,能文能武,文武双全。”我谢谢他们的夸奖,说:“我在家什么活都能干,出过力、流过汗,练出了一身好力气。”在工作中,我不挑肥拣瘦,勤勤恳恳,得到了师傅们的好评。我和师傅们说说笑笑,一天到晚都在愉快中度过。时光在愉快中总是飞驰而过,很快到了开学的时间,离开工地时恋恋不舍,互相约好下个假期我们还要在一起劳动。

拿到工资时,心中十分高兴,这是我得到的第一桶金。当我告诉父母时,他们也十分欢喜,并交代我不要累坏了身体。从幼年参加割草,拾麦穗、花生、红薯等,到后来参加农田劳动,再到工地勤工俭学,对我都是大有好处的。这些劳动锻炼了我的身体,增强了克服困难的毅力,培养了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好品质。劳动虽然痛苦,但苦中有乐,让我永远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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