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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16日
看戏
中国戏曲是我国劳动人民发明创造的,是世界独一无二的,是文化事业中的一股清流。它在世界剧坛上独树一帜,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独特的美学特征。它广泛吸收、借鉴、融合了传统文学、音乐、舞蹈、武术、杂技、曲艺、美术、服饰等艺术精华,体现了传统中国人的哲学、宗教、伦理和审美心态或观念,表达了大众对于历史、政治和法律的理解,因而堪称传统文化的结晶,在整个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史风云
我和婆婆都是戏迷。自1994年河南卫视有了《梨园春》,每逢星期日的晚上,雷打不动,婆婆都要坐在沙发上看,累了就半坐半躺着看,至今已有28年。如果有空闲,我也会坐下来,一边看《梨园春》,一边向婆婆讨教一些和戏曲相关的内容。耳濡目染,儿子从小也跟着我们看,慢慢地也喜欢上了看戏。我们一家三代都成了《梨园春》的忠实观众。
《梨园春》是以豫剧为主,汇集了京剧、越剧、黄梅戏、评剧等全国各地不同戏曲剧种的一档戏曲综艺栏目。它将河南传统戏曲和现代电视手段有机结合,尤其是戏迷擂台赛的设置,充分调动起了戏迷观众参与节目的积极性,对繁荣电视文化事业、推动河南戏曲的发展以及弘扬民族文化都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说起戏曲,婆婆如数家珍。她最爱看的是忠君报国的戏曲,常香玉饰演的花木兰从军,马金凤饰演的穆桂英挂帅,贾文龙饰演的焦裕禄;擂台赛金奖得主韩鹏飞、霍改云;少儿擂台赛哪个小朋友参加了,那是张嘴就来;哪个戏的主角是谁扮演的,这个戏演的是什么朝代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的前因后果,这个演员另外还演过什么角色……甚至豫剧表演艺术家常香玉原名叫张妙玲,出生于河南省巩县(今巩义市),她的孩子都是干什么的,有哪个是唱戏的,不唱戏的为什么不唱了;常香玉的徒弟都有谁、徒弟的徒弟是哪个,她的孙女是小香玉,还有《梨园春》拍摄都去过哪个国家和地方、主持人原来是哪个、后来换了哪个、嘉宾都有谁,还请了哪些著名演员……这些和演员、戏曲有关的知识和信息,85岁的婆婆记忆犹新,一说起来,就像打开了一部戏曲百科全书。婆婆的记性怎么那么好,我真怀疑她是隐藏在民间的“戏曲专家”。
虽然和婆婆有着共同的爱好,但和婆婆比起来,关于戏曲的知识我就差得远了。不行咱就谦虚点呗,抱着这个态度,时不常就以小学生的姿态向婆婆请教一二。每次我请教问题,她都不厌其烦地详细讲给我听。
其实,我从小就喜欢看戏。上世纪70年代初,我们村是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舞台,村中间有个露天的长方形大土台,平时上面平平整整、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等到有剧团来唱戏的时候,就什么都有了。有房子、彩旗、花轿,还有穿着花花绿绿的各色人物等。土台就成了我们小时候看戏的大舞台。
演出往往是在晚饭后才开始。小时候看露天戏不用买票,可如果去晚了,人太多,我个子又小,离远就看不到了。所以,开演前去占地方就成了我的任务。我家离土台近,只要听说唱戏的来了,吃过午饭,手里掂个小板凳就去占位置了。来占位置的有大人、有小孩儿,有的拿着小椅子,有的放半块砖头就算是占好位置了,有的为了占位置还能吵起来,热闹非凡。
说书的嘴,唱戏的腿。戏曲用布景的很少,戏曲舞台的空间是通过演员的表演虚拟出来的。舞台上代表什么空间,可以随意而定,自由变化。舞台上此刻可以是书房,但演员一转身,舞台就可以变为花园,甚至可以变成千里之遥的另一地点。
土台上锣鼓喧天,琴笙悠扬,书生小姐甩着水袖,那水袖在他们手里能舞出花来,土台下的我不由得跟着比画起来。戏散了,意犹未尽。回到家,站在床上,我用俩枕巾分别绑在胳膊上,学着戏里的小姐各种甩水袖的样子:翘起兰花指,右手向左一扫,枕巾跟着在胸前画个弧形,便搭在了左胳膊窝处;左手一抬,枕巾随着就飘到了肩后。然后,我踮起脚尖,迈着小碎步在床上转圈,嘴里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瞎唱一气,自己开心得不得了,爸妈看着我笑岔了气……
我小时候好看戏、爱玩,也爱串门。隔墙北院本家奶奶有五间空瓦房,有个唱戏的演员一家租住了一段时间,其家里有一小女孩儿和我差不多大。同龄人总是有共同的语言,我和小女孩儿很快成了朋友。她只有在完成了每天的任务后才能和我一起玩。她从小学戏,每天在妈妈的辅导下练功,劈叉、下腰、压腿、吊嗓子,还头朝下拿大顶……她妈妈也练功,还会穿着戏服耍水袖,甩来甩去,很好看。我那时候小,好奇心重,觉得好玩,先是在旁边看着她们练功,后来不自觉地跟着有模有样学起来,感觉她妈妈挺喜欢我的,也不赶我走,偶尔还会指点我一下。没想到,压腿的习惯我一直保持到现在。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找小女孩儿玩,见房子锁门了,想着她妈妈带着她去演出了或者外出练功了,就没在意。第二天又去,还是锁门;第三天再去,还是锁门。当时,住在旁边屋子里的本家奶奶告诉我,她一家搬走了。搬去哪儿了?不知道。我很失落,临走小女孩儿没告诉我,也许她也不知道会突然搬走吧。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跃在舞台上,是否还记得小时候同她一起练功的我。
后来,村里经济好点了,就盖起了影剧院,那是周边村唯一的一座,曾经还为住在有影剧院的村子里而自豪过。可进去看电影、看戏得买票,门口有检票的。唉,我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钱呀,爸妈连我上学的学费都发愁,更不可能给这个钱了。可我实在瘾得慌,就时常在影剧院大门口溜达,看能不能偷偷进去。终于让我发现机会了,一个大人可以捎带一个小孩子进去。于是,趁着快开演前,人多拥挤时,我瞅准一个不带小孩儿的大人,悄悄跟在后面,甚至怕露馅,还小心翼翼地拉着前面那个大人的衣裳角,就这样混进去了好几次。
到了上世纪70年代末期,国家的发展变化开始日新月异,我住的那条街上出现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机。整条街的人晚上吃过饭,早早就到有电视的人家,等着看电视。可是看什么,只能根据主人的喜好,难免有点差强人意。屋子里挤不下,主人就把电视机搬到院子里,有风的时候信号不好,还得有人上到房顶扶着天线。
进入上世纪80年代,我们家里有了黑白电视机,周围邻居家也有了电视机,有的家里还是彩色的。这时,我想看哪个台就看哪个台,想坐着看、躺着看都行,再也不用到别人家,跟着别人的意愿来看了。于是,我开始投入电视剧、小品、相声、综艺节目中,涉猎广了,戏曲就很少看了。直到《梨园春》的开播,因为婆婆爱看,我又重拾了年少时的爱好。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感觉还是戏曲最滋养人。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推出更多增强人民精神力量的优秀作品,培育造就大批德艺双馨的文学艺术家和规模宏大的文化文艺人才队伍……这为我们指引了前进方向,促使我们积极参与其中,进一步激发干事创业的热情,让党的二十大精神落地生根,更好地推动文化事业健康发展,在逐梦路上不断开创发展的新境界,书写新时代的光辉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