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飞

我的第一辆自行车，是已经弄不清牌子的老旧自行车，但它载着我立业、载着我成家，成为我迄今难以忘怀的物件。

1975年3月，我被分配到修武县委宣传部做通讯报道工作，经常外出采访，自行车成了我的迫切需求，但因没钱买，也买不到，所以单位就给我分配了一辆公用的老旧自行车。那车旧得如同从破烂堆里捡来的，除了轮胎外，浑身铁锈，其漆色和铭牌早已被岁月磨去，连老人员都不知道它是啥牌子的，可见这车有多老。车虽破旧，但还能骑，于是它就成了我出行的亲密伙伴。不久后，机关改制为自行车补贴制，公用自行车一律处理掉，以后不会再有公用自行车了，这辆自行车以20元价格卖给了我，从此它成了我的私人财产。后经不断修理换零件，它载着我度过了当公务员的最初5个年头。

有趣的是，其间这辆自行车还伴我相亲、谈恋爱，载来了漂亮、温柔、贤惠的妻子。我到她所在单位采访时，第一次见面，有人就把她介绍给我处对象，我是一见钟情。人家看我文质彬彬的样子，穿着还算时尚，却骑着这么破旧的自行车，觉得怪讶。“怪讶”是修武方言，兼有幽默和奇怪之意，人家就是相中我“讶”了，于是给我起绰号“讶骑士”。我们再次见面后，人家便高高兴兴地坐上了我这车的后架，被我带走了。不久后，她托人买的新“凤凰”车来了。我问她：“你知道我的自行车是啥牌子的？梧桐牌的。”她说，只知道有“飞鸽”“永久”“凤凰”，没听说梧桐牌。于是，我就炫耀起来：“你没听说过‘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吗？传说中的凤凰，喜欢栖息在梧桐树上，只有在梧桐林里，才能听到凤凰的各种叫声。她撇嘴笑笑说：“梧桐牌是你自己给起的名字呀！把个破自行车比喻成引凤树，那我的车要不是凤凰牌，你会把自己的车比喻成啥？”我随口道：“你若是‘飞鸽’，我就是‘归巢’；你若是‘永久’，我就是‘携老’。”她又撇嘴说“到底肚里墨水多”，没说我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