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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8月18日

三十五载军旅生涯是我一生的荣光

口述人简介

安云鹏,男,1947年9月参军,1949年3月入党,参加过辽沈战役、平津战役、衡宝战役、广西剿匪战以及抗美援朝战争等,在部队期间多次立功受奖。1982年从部队转业到焦作市耐火材料二厂,直至离休。

图① 安云鹏。

图② 老伴为安云鹏整理军装。

本报记者 宋崇飞 摄

口述时间

2022年8月11日

口述地点

河南橄榄绿实业公司办公室

口述人讲述

我叫安云鹏,今年91岁,老家在东北,1947年9月参军,1982年从部队转业到焦作工作。35年的军旅生涯,是我最宝贵的财富,是我一生的荣光。

我出生于1931年,16岁入伍,最初在东北民主联军8纵队警卫营。那时,东北解放区正在进行土改,老百姓都分到了土地,我记得征兵时的口号就是“保家保田”。参军后,我就坚定了保卫国家的信念。刚参军时,部队几乎每天都在行军,这个地方住两天,那个地方住两天,我当时年纪比较小,吃了不少苦。有一段时间,我们在辽宁省一个地方整训,最艰苦的时候粮食供应不上,部队首长每天都会组织大家挖野菜。虽然条件艰苦,我却没有任何抱怨或退缩,心里想的就是要上战场杀敌立功。

说起战斗,我先谈一谈辽西会战。1948年1月,我所在的部队改编为东北人民解放军第8纵队,归东北野战军建制。辽西会战是辽沈战役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军在辽西平原对国民党廖耀湘兵团发起的一场歼灭战。参加辽西会战时,我所在的部队昼夜行军,追击国民党的溃败军队。

当时,敌人的目的是从营口逃跑到天津,因此,我们追击时不敢耽误一点时间,连续行军十几天,不少人的脚上磨出很多水泡,无法继续走路。我那时是一个通信班的战士,班里共有12个人,最后只剩下3个人还能行走,其中就包括我。

夜里到了宿营地,战士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通信班的战士却不能歇。各个连队的情况怎么样,我们需要跑到一个个连队驻扎地收集信息。收集好信息后,我们在营里写好报告,然后送到团里。通信班能走路的就剩我们3个人,虽然工作量很大,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下来,圆满完成了任务。

辽西会战后,我所在的部队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5军。之后,我跟着部队参加了平津战役,1949年秋季参加了衡宝战役,1950年参加了广西剿匪战。我们的部队从东北一路打到中南边疆,立下了突出战功。我现在印象比较深的是广西剿匪战,当时我们所要剿灭的土匪,一部分其实是国民党残余部队,战斗十分激烈。1950年,部队驻扎在一个叫贵县的地方,我当时在军警卫营下属的一个连队。有一天夜里,敌人突然袭击我们的驻地,战斗非常激烈,经历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最终击退了敌人。

1950年农历五月的一天下午,我们接到紧急任务,连队乘车去支援战斗。下车时已是黑夜,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之后还要跑步行军,渴了就喝路边稻田里的水。我们一直跑到第二天天亮,终于进入战区。几个大村庄连在一起,敌人就在里面。刚开始,我们隔着一大片开阔地向敌人射击,压制住敌人的火力后,警卫营越过开阔地冲进村里。到了村里更危险,敌人躲在暗处,我们就一户户搜索。我当时进入一个院里,听到里屋有动静,敌人就在里面。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喊,敌人就是不出来。于是,我们往外屋扔了一个手榴弹,敌人这才乖乖出来投降。

在艰苦的岁月中,我在战斗中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1952年,我所在的部队和其他部队合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54军。1953年,我跟随54军134师高炮营进入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在朝鲜简单休整后,我们到一个机场执行保卫任务。敌人不来侵犯时,我们每天就进行训练,熟悉高射炮的射击和维修等,边学习边执行任务。敌人很狡猾,知道机场有高射炮,和我们斗要吃亏,一般都是在我们的射程之外进行轰炸。

在朝鲜战场,我也经历过生死。有一天夜间,敌人突然偷袭,炸掉了机场不远处的一个水库。当时,我在一个班当班长,班里有15个人,住在机场旁边山脚下的一个大山洞里。我睡觉比较灵,就听见岗哨喊了一声,赶紧披上衣服一边喊战友,一边往外跑查看情况。从水库流下来的水太大了,来得也很猛,我刚出洞口,大水已经冲到眼前。我和一些出来的战士赶紧往山上跑,短短几秒钟,大水就淹没了洞口,一些战士没有跑出来。天亮时大水退却,我们班有11名战士牺牲了。我们清理山洞,从泥沙中将牺牲战友的尸体刨出来,为他们开了追悼会。

战友牺牲了,我的心里非常悲痛,可战斗仍在继续,我们还要坚守。补充人员后,我还住在原来的山洞里,开始的几个夜里实在睡不着,心里特别难受,前几天亲爱的战友还在身边,我总能想起他们,总是掉眼泪。

机场任务完场后,我还参加了金城反击战,我所在的部队主要是护路,保证几条关键后勤保障道路的安全。

回想在部队的几十年,我多次在战斗中命悬一线,也获得了很多荣誉。我一直觉得,在部队的岁月是我最难忘的经历,也是我最光荣的经历。

近几年,在市退役军人事务局的支持下,有关部门成立了党史教育宣讲团、抗美援朝精神宣讲团等,我和其他一些革命老战士经常走进校园等,进行党史学习教育、爱国主义教育等方面的宣讲,教育和引导青少年学党史、知党史、感党恩。虽然今年已经91岁了,但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可以,如果有机会,我会继续将党史学习教育、爱国主义教育等方面的宣讲坚持下去。

本报记者 杜挺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