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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1）者也。”

【译文】

孔子说：“算了吧，我没有见过能够认识错误并在内心深刻检讨的人。”

【评析】

本章，夫子强调修身时知错必改、深刻反省的重要性。

（1）讼：责备、检讨。

对于反省自身，《论语》中不乏其人。如曾子提出：“吾日三省吾身。”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子贡表示：“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君子的过错，就像天上发生的日食月食一样。“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有了过错，人人都可看到；改正过错，人人都会敬仰。夫子也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见到贤能的人就向他看齐，见到不贤的人要反省自己有没有与之类似的毛病。既然这些都是能认识错误并予以改正，夫子又提出“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在这里，需格外留心体会一个“讼”字。一般情况下，只有对簿公堂，在法庭上争论是非曲直，才能称讼。而对于自身犯错，也能够认真剖析，深刻检讨，直至自责的，却不多见。而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就是讼。

了解本章，还有一个细节需注意，即开头的“已矣乎”三个字，很明显可以判断出这是夫子在谈论对某个人、某件事的看法。公元前484年，夫子自卫返鲁国，鲁哀公表现出谦虚的姿态，经常向他求教，不但问政、问礼，而且问及天道讲求。夫子对于国君的好学也一度表达了好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据《孔子家语·大婚解》记载，鲁哀公听完夫子的教诲，真诚地说：“我实在愚昧，幸亏有您耐心给我讲解了这些道理。”又说：“我既然听到这些道理，如果将来还有过错，该怎么办呢？”看到国君有自省之心，夫子感慨：“您能说出这番话，这是臣下的福气啊！”不过，在此之后，夫子发现鲁哀公并不能励精图治，改过前非。他行事急躁，不知轻重，并带头违反礼制，致使鲁国陷入了愈加混乱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气头上的夫子说句“已矣乎”，就不难理解了。

（第10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