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娟

读了徐玉虎的小小说《栓德叔》，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主人公栓德叔的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我，他的人格魅力让人性之美熠熠生辉。

栓德叔是个残疾人，却有一副热心肠。他个头矮小，头大，罗圈腿，日子过得艰难。他父母双亡，没有娶上媳妇，村里无论谁家过事都去帮忙，干起活来舍得力气。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几十年，栓德叔仍然孑然一身。

他讲义气，憨厚善良，乐于助人。村干部让他当低保户，他把指标让给了田嫂。

他有爱美之心，朴实勤劳，工作负责。栓德叔进城后大变样，头发理得顺乎乎的，衣服整洁，又穿上老北京布鞋。他当门卫，每天把小区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把大门上、两边墙上贴的广告撕掉，擦洗干净。每天晚上他起来好几次，在小区转几圈，防贼保平安。

他品德高尚，同情、帮助精神失常的女人。寒风呼啸的冬天，小区门口来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该女人穿着单簿，冻得浑身发抖。栓德叔忙从门卫室拿了件自己的棉袄，给这个女人套在身上；拿了两个夹着菜的热馍，送给那个女人。后来，栓德叔习惯了，只要看到那女人来，就拿着热馍递给她。久而久之，栓德叔干脆辞掉门卫的工作，回到农村和那个女人成家过日子。

这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不幸的人。她年轻时谈恋爱被甩造成精神失常，经常在村口对着天喊。后来，她进城靠乞讨过日子。也许是上天保佑，她遇见了栓德叔，使自己后半辈子有了依靠。栓德叔成了这个女人可以依靠、信赖的“栓娃”。

小说写了一个爱占小便宜的德庆妈，反而衬托了栓德叔的人物形象。春寒料峭之日，一个60来岁的瘦小女人推着自行车，叫卖圣女果。车子倒了，圣女果撒了一地，德庆妈趁火打劫，给自己的衣兜里装得鼓囊囊的。这虽是小事一桩，却说明德庆妈缺乏最起码的同情心，折射出其人性中丑的一面。栓德叔和几个老人帮忙捡拾圣女果，及时制止德庆妈偷装圣女果。栓德叔说得一脸认真：“可怜人的东西，你也忍心拿……”

作者在小说中塑造的农村平凡的小人物，通过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表现他们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以质朴的文笔，饱含悲悯情怀，表现他们人性中的至真至善之美。

小说中对于细节的描写更使人物栩栩如生地呈现在大家面前。“栓德叔个子矮小，头大，罗圈腿，走路一挪一挪像只企鹅。”“卖圣女果的女人，60来岁，瘦小，弓着腰。”写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咧着嘴笑，穿的红棉袄，扣子掉了两个，冷风一吹，浑身发颤。”寥寥数语，分别描摹出栓德叔、卖圣女果的女人、精神不正常女人的外貌特征，字里行间流露出作者的悲悯之情。文中“说完，接过德庆妈手里的一捧果子，挪着碎步，快速撵那女人去了”一句，“接过”“挪着”“快速”，表现出栓德叔做事很认真；“碎步”，是栓德叔罗圈腿特有的动作；“快速”，说明栓德叔心情急切，担心撵不上卖圣女果的女人。“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提着衣角，嗅了一下，对着天叫道：‘栓娃呀，我爱你。’”一句话写出了神经不正常女人特有的动作、神态、语言。人物形象动作逼真，一个个的特写定格在人的脑海里，更让人为栓德叔的正直、淳朴、善良、厚道而生敬意，更显现出主人公的人格魅力。

作者用质朴的语言，不刻意雕琢字句，不为文而文，自自然然，行云流水，又率性而为，不择地而出，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本色、纯真、质朴、自然，洋溢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带着泥土的清香，让人难忘，令人回味。

一个人真正的资本，不是美貌，也不是金钱，而是人品。人品是生活的通行证，善良是好人品的关键要素。人要多存善心，多行善举。只有这样，方能使人敬仰，才能坦坦然然做人。栓德叔就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