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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张(1)问曰：“令尹(2)子文(3)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4），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译文】

子张问：“令尹子文3次就任楚国令尹的职务，没有显出高兴的表情；3次被罢免，也没有显出怨恨的神色。他把自己的施政之道毫无保留地告诉新令尹。这人怎么样呢？”孔子说：“可以说是忠诚了。”子张问：“达到仁了吗？”孔子说：“不知道，这怎么算得上仁德呢？”子张又问：“崔杼杀了国君齐庄公，陈文子有马40匹，却毅然舍弃离开齐国。到了别的国家，他一看就说，这里的执政者和他们齐国的大夫崔子差不多，于是就离开了。再到一个国家，他又说，这里的执政者和他们齐国的大夫崔子差不多，就又离开了。这人怎么样呢？”孔子说：“可以说是清白了。”子张问：“达到仁了吗？”孔子回答：“不知道，这怎么算得上仁德呢？”

【评析】

本章是对仁德的论述。通过令尹子文的“忠”和陈文子的“清”来阐释“仁”的全面性。

(1)子张,复姓颛孙，名师(前503~?)，字子张，春秋末年陈国阳城(今河南登封)人。位列孔门72哲之一，他比夫子小48岁，出身微贱，且犯过罪行，经夫子教育成为当时的显士。夫子在评价子张时说“师也辟”,说明子张的性格中也有偏执的一面。

（2）令尹：楚国官名，地位为上卿，相当于其他诸侯国的相。

（3）子文：原名穀於菟(gou wu tu)，湖北斗邑（今湖北省郧yún县）人，本是被抛弃野外的私生子，却有因老虎喂奶而没有饿死的传奇经历，得以被抱回家中长大。后来做了楚国的令尹，一生勤勉奉公，清正廉洁，为楚国的强盛和北上争霸作出了贡献。

（4）十乘：古代4匹马驾一车，合称一乘。十乘指40匹马。这里借指其陈文子的财富俸禄。

本章夫子认为，令尹子文和陈文子，一个尽忠职守，是忠诚的代表；一个是非明辨，是清白的代表，但他们都没有到达仁的境界。夫子从不轻易许仁，因为仁是儒家修养的最高追求，只有道德功业的完备才能称之为仁。

（第10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