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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3月23日

窗台上的蟹爪兰

□张君燕

我家后面是一所小学,站在二楼,可以看见学校的全貌,操场、办公楼、教学楼都看得清清楚楚。每天早晨,还可以听见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

因为疫情防控的原因,孩子们停课了。一夕之间,偌大的校园变得空空荡荡,也不再有一丝声响。我习惯性地站在楼上张望,看不见往日孩子们欢快的身影,却无意中瞥见一间教室外面窗台上的一盆蟹爪兰。孩子们离校前带走了自己负责照顾的花草,这盆蟹爪兰一定是被粗心的小主人遗忘了,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这盆蟹爪兰大概刚从花房里出来不久,小小的一株,柔柔弱弱的样子,叶片消瘦干瘪。虽然与仙人掌同科,却全然没有仙人掌的尖利刚强,似乎从粗犷的男子变成了娇弱的姑娘,让人忍不住心疼,替它捏一把汗。而现在,它又被遗忘在了此处,没有人给它浇水,没有人带它晒太阳,它能挺得过去吗?

因为封闭家中无所事事,也因为心里惦念着这盆蟹爪兰,每天早晨我都会上楼,远远地看它一眼。与我的忧心忡忡不同,蟹爪兰显得云淡风轻,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处境,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一天比一天抖擞了精神,原先蜷缩的叶片全部舒展开来,枝条也蓬勃起来,像一个瘦弱的孩子努力地昂首挺胸,展露出自己阳光、健康的一面。

几天后,我的目光照例向那盆蟹爪兰望去时,居然在碧绿的叶片间看到了小小的花苞,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我从来没有想过它会开花,能够活下来就算是奇迹了。可它不仅活了下来,还孕育出了花苞,很小,但能看出被绿叶层层包裹的红色花芽。好像热情活泼的少年运动过后脸上的红晕,雄赳赳气昂昂,澎湃着活力与热血,让身边的人情不自禁地受到感染。

多日来,我心里的焦虑和不安一下烟消云散。一盆被人遗忘、看似柔弱的蟹爪兰尚且如此坚强,何况我们呢?有什么可担忧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孩子们不久后就可以平安返校,亲手给蟹爪兰浇水,亲眼见证蟹爪兰美丽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