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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1月21日

母亲与纺车

□陈红霞

小时候记忆深刻的就是到寒冷的冬天,母亲总是纺线纺到深夜。

我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那时吃粮买布都要凭票,买米买面要粮票,买布要布票。因为我们家人口多,布票不够用,母亲就自己动手纺线织布。由于那时电力没有普及,晚上点的是煤油灯。但对于母亲来说,有电没电都不妨碍她干活。

母亲是一个很能干的家庭主妇,虽然没有上过学,但她肯动脑子,什么家务活、针线活,只要一看都难不倒她。我记得上小学时,每天晚上吃过饭,母亲收拾碗筷,我就在煤油灯下写作业。等母亲把锅碗瓢盆收拾好,地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我的作业也写完了,她就把煤油灯端到纺车那里开始纺线。

母亲用的纺车打我记事起就是个半旧的,它不知纺出了多少线?陪伴了母亲多少年?看着母亲用起来得心应手、熟练的程度,就知道它是母亲的好帮手。母亲经常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每天晚上纺成一个线穗,完不成任务不睡觉。

母亲把生产队分的棉花,拿到轧花机那里去掉棉籽,再弹成大卷,拿回家打开棉卷,揭下来一层薄薄的棉花,每次不能揭太多,铺到小饭桌上,拿出一个光滑的、30多厘米长的小擀面杖,把那层棉花卷在擀面杖上,搓成空心的棉条。这些是为纺线作准备的。母亲说为了安全起见,搓棉条只能白天干,不能晚上在煤油灯下干。如果不小心碰翻了煤油灯,着火引燃棉花,那就坏大事了。

我有时写完作业,坐在纺车旁边,和母亲共用一盏煤油灯看会儿书才去睡觉。等我睡醒一觉,看到母亲仍在昏黄的灯光下纺线,她和纺车的影子映照在墙上,一只手摇动纺车,另一只手抽着长长的棉线,然后高高扬起手,把线绕到锭子上,如此这般重复着。一个个像大大的白萝卜一样的线穗子,一天天地垛起来,像小山一样高。母亲纺的线粗细均匀,线穗子敦实好看。按照计划纺够了,母亲就开始染线,染成各种颜色,然后织布,织成各种颜色的布料,有纯白的,有黑色的,还有大花格子的床单。为此,父亲还专门请匠人给母亲打了一架织布机。

岁月流逝,光阴荏苒。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快30年了,可童年的记忆已牢牢地刻在我的脑海里,难以忘记。勤劳的母亲,任何困难都难不倒她,她和父亲共同养育我们姊妹6个,一针一线、一餐一饭,都是靠他们自己辛勤劳动换来的。到了老年,母亲因劳累指关节变形,遇到阴天、下雨天就会疼痛。她的双手,一手摇落的是日月星辰,一手扬起的是生活的风帆。她和父亲就像两个行船的舵手,船上载的是我们一家老小,他们拼尽全力载着我们划向向往的生活,划向理想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