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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1)也。”

【译文】

子贡问：“您觉得我端木赐怎么样呢？”孔子说：“你就好比是一个器皿。”子贡又问：“是什么样的器皿呢？”孔子说：“宗庙祭祀时所用的瑚琏。”

【评析】

本章是夫子对子贡的评价，虽未达到君子的标准，但已经是国家可用的栋梁之才。

（1）瑚琏：夏代称“瑚”，商代称“琏”，周代称为“簠簋”，乃是古代宗庙祭祀时盛放黍稷的尊贵器皿。

夫子说子贡是可堪重用的瑚琏之器，然而他也说过“君子不器”。那么两者之间是不是自相矛盾呢？其实，两种表达并没有本质的对立。总体来看，夫子是认可子贡的，认为他是有专长的奇才，却非君子的全才。因为某些方面他还有所欠缺。比如为人处事，子贡倚仗利口巧辞，经常议论、讽刺他人；道德修养方面，子贡不能像颜回、原宪那样安贫乐道；理想坚守方面，子贡甚至向夫子提出过要降低价值的标准。这些都令夫子不甚满意，但对于“瑚琏之器”的评价，显然鼓励多于批评。而相对于老师所谓的“器”，子贡也做得足够出色，我们用四个“之最”来说明。

第一，子贡是弟子中最具外交才能的人。虽然子贡不是政事科的代表，但他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公元前481年，田常想要在齐国立威，他决定发兵攻打鲁国。为阻止战争，夫子准许子贡前往。他先后出使齐、吴、越、晋等国，分别向田常、夫差、勾践、晋定公游说。凭借自己的言辞之利，因势利导，巧妙地化解了各国的矛盾，从而使鲁国避免了这场战争。

第二，子贡是孔门中最富有的人。他在经商理财方面有着卓越的天赋，被誉为中华儒商的始祖。据载，他经商于曹、鲁两国之间，富致千金，成为巨贾。有人曾根据历史条件推算，认为子贡是当时的世界首富。由于他所获得的巨大成功，在诸侯国中也产生了很大影响，受到各国的礼遇。司马迁说，子贡“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

第三，子贡是与夫子最亲近的人。夫子去世之后，弟子们守孝3年，唯有子贡守了6年，足以体现出他对夫子无与伦比的情感。

第四，子贡最维护夫子的形象和声誉。由于子贡在经济、外交等领域所取得的成功，上至公卿，下至百姓，都对子贡敬重有加。《子张·十九》篇记载，一次，鲁国大夫叔孙武叔公然在朝堂上说：“子贡贤于仲尼！”子贡听到后说：“拿个围墙来打比方的话，我家的围墙只有肩头那么高，可以直接从外边看见屋子里的美。而夫子家的围墙高有数仞，如果找不到门，就不能看到里面的华美和富丽。然而真正能够找到大门的人少之又少。不了解就乱说话，叔孙大夫这么讲，合乎情理吗？”面对夫子受到的不公正评价，子贡毫不犹豫，据理力争，极力维护了老师的形象。

（第8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