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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1月14日

难得评论是“清喜”

——读杨清喜文艺评论集《自然的声音》有感

□何 弘

从事文学评论,进入门槛高,投入大,产出小,总体来说是一个清苦的工作。因此,在中国写评论文章的,基本是三类人:一是在高校或研究机构从事文学研究工作的专家学者,二是在文联或作协系统专职从事文学评论的评论家或文学组织工作者,三是从事文化研究报道的媒体从业者。这三类人写评论文章,都和自己的职业密切相关,或者说写评论文章本身就是他们工作的重要内容。可杨清喜是一个例外。他在政府部门工作,而且还是政府的核心部门、重要岗位,为人却十分低调、谦逊,更特别的是热衷与其本职工作毫无关系的文学评论写作。因而10多年前初相识,他就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杨清喜在和我聊天时曾谈及他对文学评论由来已久的热爱。他毕业于河南大学中文系。文学是河南大学的老牌专业,在学校被拆分后,该专业依然有着雄厚的实力。大三时,学校要求学生选择专业方向,杨清喜经过一番思考,选择了文艺理论。为此,他还专门订了《文学评论》《上海文学》《文艺争鸣》等刊物。实际上,在大学和文学界,一直觉得文学评论像寄生虫,依附于文学创作而存在。很多人觉得,作家就像厨师,能做出美味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而评论家却只会品尝,只会“吃”而不会“做”,最多算是个美食客。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正值文学热,人人都有一个作家梦,因而选文学评论为自己主攻学习的学生少之又少。杨清喜却对文艺理论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强烈的爱好,甚至准备读研究生时攻读此方向。虽然后来未能读研,参加了工作,但他始终如一,保持着对文艺理论的热爱。

大学毕业以后,虽公务繁忙,可清喜一直保持着对文学的热爱,除写些散文外,他把业余时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文学评论上。作为一名专业的文学评论和组织工作者,我很为他的这分坚守感动。文学评论的基础是大量阅读,这种阅读又与大多数人消遣性的阅读不同,需要以文学理论和艺术感觉为基础,通过反复品味、深入认识,实现对作品全面而深刻地把握,并形诸文字,完成自己的表达。正因如此,对一般人来说,足可带来愉快的阅读,对评论家来说其实是一个苦差事。这本评论集中,《贾平凹散文中的“味儿”》这篇文章,就是清喜在阅读了由译林出版社出版的《丑石》《五十大话》《坐佛》3本散文集之后写的。评论文章虽短,但完成的是对3本作品的综合提炼和抽象概括,这就不是单凭兴趣简单阅读就能完成的事了。

穆涛的散文集《先前的风气》曾获得第六届鲁迅文学奖。清喜在购得这本书后,用20天的时间,细读了全书122篇文章,并整理出整整一本的读书笔记,才写出了近6000字的评论文章《文意古润 思想新异》,在《焦作大学学报》《焦作社会科学》上发表。

周同宾获得鲁迅文学奖的散文集《皇天后土》,以纪实的笔法写了99个农民,清喜也一一仔细阅读并写下了评论文章。

除散文评论外,清喜还写了大量小说和影视评论,比如对刘庆邦长篇小说《黑白男女》的评论、贾平凹长篇小说《俺是农民》的评论、陈彦长篇小说《装台》的评论等,都相当贴切和中肯。《鲜活的人性》《“八贤王”的关系户》《“东王”之得失》等评论文章则是他对电视连续剧《闯关东》《雍正王朝》《太平天国》等作品的评论。

从事文艺评论,与单纯的文学研究还有不同,除扎实的文艺理论基础外,还需要有艺术感觉,对创作本身有深切的体验。清喜能写出很好的评论文章,还与他散文创作的实践密不可分。散文创作的实践,使清喜不仅会品评食物的味道,还能亲自动手“做”,明白一道菜因何味道好,哪里火候不到。

清喜做事低调,他相信“有麝自然香,不必当风扬”,明白“籽粒饱满的谷禾都是低着头的”。近几年,他很少在媒体上发表文章,他想把有限的版面留给年轻人,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这分情操真令人敬佩。

苏东坡在《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中说:“人间有味是清欢。”远离喧嚣和权争,忘却功名和利禄,于清淡的生活中体验内心的欢乐,自是人生的一种境界。清喜正如他的名字,虽身处官场,却保持着内心的淡定,于文学评论中找到自己的喜乐,套用苏东坡的词句,清喜可真是“难得评论是‘清喜’”了。

(作者系中国作协网络文学中心主任)